“央行副行长易纲详解2016年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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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公司记者李延霞、刘铮

为期两天的2016年二十国集团( G20 )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27日在上海闭幕，会议后各方共同发表了联合公报。 中国人民银行副总裁易纲28日就会议上达成的重要协议，接受了总公司记者的特别采访。

:与近期全球金融市场动荡、全球经济复苏乏力相比，此次G20会议如何评价全球经济？

a )今年年初以来，全球金融市场动荡，大宗商品价格持续下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经合发组织等国际组织纷纷下调对世界经济增长的预测，各发达国家经济复苏态势不明朗，新兴市场国家经济陷入困境。 这次G20会议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召开的，全球经济走势的评估也是这次会议讨论的要点之一。 从会议讨论情况来看，本届会议对世界经济形成的重要共识有以下几点

第一个共识是，世界经济的风险在上升。 会议上的具体措辞是:“资本流动波动，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下跌，地缘政治风险加剧，英国脱离欧盟和部分地区存在大量难民，人数持续增加，可能会对经济造成冲击。 在此背景下，全球经济下行的风险和脆弱性不断增加。 另外，人们越来越担心全球经济前景进一步下调的风险。” 这一评价的重要性在于G20承认全球经济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正是有了这一评价，才为G20在本届会议上采取各种措施更有力地加强政策信息的表达与协调，支持经济复苏埋下了伏笔。

第二个共识是，不应该过度悲观。 今年以来，全球金融市场相对不稳定，主要股市大幅下跌，风险溢价开始上升，避险情绪强烈，市场目前笼罩在悲观情绪之中。 但是，这次G20会议的讨论结果显示，“最近的市场波动程度没有反映全球经济基本面。 我们预计，许多发达经济体区块的经济活动将继续温和扩大，主要新兴市场经济体区块的增长将趋于强劲”。 换言之，G20意识到全球经济面临巨大挑战，也认为全球经济基本面并不差，金融市场可能反应过度，过于悲观。 公报中特别提到主要新兴市场经济板块增长强劲，但这里实际上是指像中国和印度这样仍然保持高增长的新兴市场国家，这些国家未来经济的快速发展前景依然良好。 我们在会议期间经常和联邦储备系统理事会、欧洲央行、英格兰银行等主要央行讨论世界经济形势，大家的观点也很接近。

第三个共识是，G20需要共同行动，促进世界经济的持续复苏。 公报采用的语言是“我同意，为了实现促进全球增长的共同目标，需要采取越来越多的行动。 我们将继续密切监测世界经济和金融形势”。 这里采用“正在增加”一词，意味着G20将致力于政策。 公报还说:“为了提高应对潜在风险的能力，将继续研究G20必要时可采取的政策措施，以支持增长和稳定。” 换言之，G20还必须考虑万一全球经济持续下滑时能够应对的政策。

Q20打算如何致力于政策？

a )世界金融危机以来，各国的复兴状况有差异，各国的政策空之间也有差异。 因为这个各国可以采取的措施必须根据自己的情况。 但此次公报特别强调共同采用所有政策工具，指出这些政策工具包括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和结构改革政策。

G20达成这样的协议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是因为这几年，各国在讨论G20协调宏观政策时，对于是否应该越来越采用财政政策略有不同。 这次对财政政策进行了非常具体的阐述。 “我们的财政战术目标是搞活经济，灵活实施财政政策，促进增长，创造就业，增强市场信心，增强经济韧性，使债务占GDP的比例保持在可持续水平。 我们还包括尽量采用增长友好型税收政策和公共支出，以支出为优先支持优质投资”。 这与近几年的G20公报那样只对财政政策有大致的表现有很大不同，其背景是对采用财政政策支持增长这件事很慎重的国家在这次会议上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G20国家都会进行财政刺激。 因为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有财政空之间。 但是，对于财政空之间或财政政策不合理的国家来说，财政政策有利于促进增长，具体措施既可以是适当扩大赤字，也可以是减少税收扭曲，提高支出质量。

关于货币政策，这次会议基本上沿袭了过去的语言。 语言没有变化并不意味着没有新闻。 因为经济形势已经不同了。 这里的消息是，货币政策是继续支持增长，稳定价格，G20各国并无大幅改变货币政策态势的意图。

此次公报还强调了结构改革的重要性。 这是我国积极推进，得到G20各国广泛支持的提案。 会议上，许多G20国家指出，光靠货币财政政策是不够的，要促进中长期的增长潜力，就需要进行结构改革。 另外，结构改革反过来也可以使短期诉求侧政策更为有效。 过去G20也谈到了结构改革，这次会议把G20对结构改革的兴趣提升到了新的水平。

:这次会议之前，很多人都期待G20会就汇率问题采取行动，这次G20会议是怎么讨论汇率问题的？ 公报说，密切讨论汇率问题的信息表达意味着什么？

a )汇率问题确实是这次G20上海会议讨论的要点之一，最终的讨论结果体现为G20公报中关于汇率的措辞。 “重申汇率过度波动和无序调整会影响经济和金融稳定。 我们将密切讨论外国汇市的信息表达。 我们重申了迄今为止的汇率承诺。 这包括不进行竞争性贬值和不以竞争性目的为汇率政策目标”。 虽然不多，但也有强调“不以竞争性贬值和竞争性目的为汇率政策目标”，“我们将密切讨论外国汇市的信息表达”的重要新提法。

这次强调了不进行竞争性贬值的承诺，在当前全球货币政策分化的背景下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这句话是对G20成员自身行动的制约，同时也对G20以外的成员起到了示范作用，有助于消除人们对爆发“货币战争”的担忧。

“密切讨论外国汇市的信息表达”是G20以前没有使用的语言。 G20本身是全球经济金融政策调整平台，也对汇率问题进行了信息表达研究。 但是，在这次确定指出中，G20体现了对近期汇率波动的高度重视，强调了G20成员之间相互通风的重要性。 G20成员展开讨论，非正式地相互通报政策考虑，就各自市场形势的快速发展情况交换新闻，相互通报各自的政策意图，就世界经济前景交换意见，不让别国感到意外。 此外，考虑到国际基金组织( IMF )负责监测国际货币体系，提供政策建议，G20成员也将通过IMF讨论信息表达。

在这次G20会议召开之前，媒体对所谓的“新广场协议”的报道很多。 事实上，G20从未制定过类似协议的计划。 这样的计划也不现实。 因为与广场协议签署的时候不同，现在各方对汇率走势意见不一致，而且现在的国际货币体系也和广场协议时代有很大差距，外部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G20在这次会议上决定就外国汇市进行密切的信息表达讨论，但实际上是一种更灵活的协调方法，将为消除外国汇市的过度波动和无序调整发挥积极作用。

:这次G20会议专门讨论了人民币汇率和外汇储备问题吗？

答:周小川行长在春节后接受了特别采访，在这次G20上海会议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就人民币汇率和外汇储备问题作了全面、明确的阐述。 在这次会议上，各方赞扬了周小川行长的表现，认为他明确了许多重要问题，实现了较为有效的信息表达。 因为这次会议本身很少讨论人民币汇率和外汇储备。

当然，人民币汇率和外汇储备仍然是各方关心的问题。 在此，我想在周小川行长最近表示的基础上谈几点观点。

首先，人民币汇率弹性提高，略有波动，但其波动幅度比其他货币低很多，不仅比发达经济区块货币低很多，也比很多新兴市场的经济区块货币低很多。 各国对一篮子货币汇率的计算方法不同，我们以美元汇率为例。 2015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年波动率为2.98%，但欧元、日元、英镑对美元汇率年波动率分别为12.06%、8.19%、8.60%； 皇家、俄罗斯卢布、印度卢比、南非兰特和马来西亚林吉特兑美元汇率年波动率分别为19.82%、25.62%、4.81%、15.59%和11.93%。 所以，不会对人民币汇率的波动产生过度的反应。

其次，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希望向人民汇款。 这不仅可以减少外汇储备激增的问题，也可以更有效地管理我国的外汇资产，更分散风险。 最近外汇储备下降的很大比例是外汇资金从官方转移到公司和个人，中国的公司和居民增加外汇资产，减少外汇负债，结果是希望汇到人民手中。

第三，鉴于中国去年12月和今年1月外汇储备经常下降，外汇储备经常以这种速度下降，估计很快就会下降到低水平。 这个估计不一定合理。 另一方面，综上所述，中海外汇储备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居民增资外汇资产，减少外汇负债，这一过程存在局限性，资本外流的速度将逐渐降低。 另一方面，中国每年有很高的贸易盈余和外商直接投资收入，资本流入速度依然很快。

第四，人民币汇率也受到短期投机力量的影响。 我们对人民币基本面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人民币汇率会受到越来越多短期预期的影响而回归基本面。 在这一点上，我们有耐心。

:政府公报上有国际金融体系结构的副本，您能谈谈G20讨论这个问题的背景和意义吗？

a ) 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充分暴露了国际货币体系的内在缺陷和加强全球金融体系的必要性，随后G20推进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提上议事日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特别是2011年法国担任主席国期间，专门成立了员工小组，重点讨论了国际金融架构的议题。 但是，欧洲都柏林危机爆发后，国际社会的观察力集中在应对危机和促进全球经济复苏上，G20对国际金融架构的讨论减弱，国际金融架构的员工群体也因各种原因中断。

目前，世界金融体系更多、复杂、联系更紧密，在新兴市场和快速发展的情况下，经济阻滞在世界经济中所占的比例也在增加。 与此同时，世界经济复苏不稳定，长期实行宽松货币政策后，主要发达经济体区块货币政策分化也给世界经济带来不确定性，资本流动和金融市场波动加剧，也再次凸显了不断完善国际货币体系的重要性。 在此背景下，中国决定重启国际金融架构员工群体，该提案得到G20成员和国际组织的广泛支持，在国际社会引起了巨大反响。

在这次会议期间，各国充分讨论了国际金融结构的议题，批准了国际金融结构员工群体的工作计划，达成了许多重要的共识。 首先，2010年的改革方案延迟5年后，于2016年1月生效。 这是IMF份额和治理改革的重要里程碑，各国对此感到鼓舞。 在这次会议上，各国开始讨论如何继续推进下一次改革，支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2017年会前完成第15次市场占有率总检查的时间表。

其次，在当前融资环境整体收紧、新兴市场和快速发展中经济阻滞面临资本外流挑战的情况下，各方要更好地监测资本流动，及时识别风险，总结各国应对经验，突出整体充分有效的全球金融安全网络的重要性 这些共识对于增强信心，稳定市场，帮助各国应对大规模资本流动带来的挑战具有重要意义。

第三，这次会议再次欢迎人民币加入SDR，会议上各方同意研究越来越多采用SDR的问题。 加强SDR作用对完善的国际货币体系，加强其韧性和稳定性有重要意义。

第四，主权债务有序重组对维护货币金融市场稳定至关重要，为此，各方继续推进主权债务重组进程的有序性和预期性，强调加强债务可持续性框架。 这有助于推动主权债务重组机制的不断完善，稳定市场信心，促进金融稳定和全球经济健康增长。

:此次公报对金融部门改革达成的共识有什么亮点？

a )金融危机爆发后，为了防止和化解金融风险，国际社会推出了巴塞尔ⅲ、提高总损失吸收能力( TLAC )等多项金融部门改革措施。 我们认为制定改革措施非常重要，但实行改革更重要，改革不能只停留在纸面上。 因此，此次会议G20各国强调的一个重点是“各国应及时、全面落实相关金融部门改革措施”。

而且，金融系统的外部环境和内部结构总是在持续变化，自然会一点一点地暴露出新的风险和脆弱性。 因此，G20各国也同意有必要继续密切监测影子银行、理财和其他市场化融资相关风险，提出切实防范风险的比较有效的措施。

第三个重要成果是关于宏观审慎框架和政策。 危机过后，各国开始重视宏观审慎政策，也有一些不同的方法，很多G20国家的金融监管框架也在危机后进行了改革和调整，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和教训。 在这次会议上，G20国家高度重视梳理这些经验教训，将为各国建立和完善宏观审慎框架提供有益的参考，也将对我国金融监管改革起到重要作用。

问: G20公报中有关于普惠金融的记载，其中提到了数字普惠金融。 能介绍一下G20财金渠道讨论普惠金融的背景和我们在这方面的想法吗？

答:中国一直重视普惠金融的快速发展。 这几年，G20财长和央行行长对普惠金融议题的关注有所减弱，但今年将借担任G20主席国的机会，再次在G20理财渠道下公布普惠金融议题。 这个想法不仅得到G20成员和国际组织的广泛支持，许多非G20国家也在积极应对。

我国的“十三个五年计划”建议确定了“快速发展普惠金融，着力加强对中小微型公司、农村特别是贫困地区的金融服务”。 这是因为在G20下讨论普惠金融议题是把我国的快速发展要求和G20这个国际平台联系起来，可以通过国际讨论促进国内的快速发展。

虽然可能已经被观察到，但是在这次会议的公报中，关注数字普惠金融和普惠金融的数据收集和指标是今年的要点，即两个议题。 我们希望借此机会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在这些方面积累的良好实践，并与各G20成员分享我们的经验和教训。

此外，还将继续关注G20下中小企业融资、金融知识普及、金融客户教育等其他重要的普惠金融议题。

问: G20公报中有关于绿色金融快速发展的文案，是G20历史上的新话题。 能谈谈G20推进绿色金融的背景和意义吗？

答:“绿色”是中国“十二五”中的五大快速发展理念之一，“十二五”也是确定“快速发展绿色金融、建立绿色快速发展基金”并构建绿色金融体系 今年我们首次将绿色金融列入了G20议程。 这项倡议得到了G20成员和国际组织的广泛支持，我们与英格兰银行携手组建了G20绿色金融研究小组，可以说在G20的历史上留下了中国的印迹。

当今世界面临着严峻的环境挑战，快速发展绿色金融具有重要意义，不仅有助于改善全球环境，还能动员越来越多的资金进行绿色投资，有助于提高世界经济增长的潜力。